“你可还记得你与奴家第一次见面?”身后的佳人继续对我的耳朵吐着热气,但却带着些许羞怯的问我,我背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挤压着,虽说挺舒服的但我实在是不习惯。
“记得,两年前,我把你师父,还有你们阁中的长老全杀了以后,第一次见到了你。”我急忙撤开,躲开她的拥抱,然后面无表情的说着。
眼前这个女人我看不懂,我明明把养育她的师父与长老都杀了,她却配合我安抚(镇压)云雨阁余党,虽说这避免了云雨阁的全灭,但她对我的态度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时不时就贴上来,若不是见她没有带武器,否则我一记擒拿就控制住她,故作亲热,必有蹊跷,她私下见我每次脸都会赤红,有时候说话都会打颤,显然是恨我入骨,气愤自己没有本事杀我,这才气急成那副模样。
哼,女人真是危险的生物。
“不对哦,我们最早见面是在南洲时候,师父带奴家出去历练,恰巧遇见你,奴家把你的糖葫芦抢了,你提着剑追了三条街,最后好像是你妹妹给了你一串的新的你才放过奴家。”她微微一笑,然后似乎是有些赌气的说着,最后好似赌气,坐在了软塌上。
诶?就是她十二年前三月二十三号辰时三刻把我的糖葫芦抢了?
这女子好生不要脸,把我糖葫芦偷了还一脸不开心。难不成我还要对她感恩戴德吗?
“奴家小时候吓死了,拉着师父哭了两个时辰,所以之后奴家见你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以后也再也忘不了了......”她见我还是冰块脸,知道我对这方面的冷淡,然后继续说着,一边说,俏脸也是越红。
她怎么这么记仇!我不就追了你十条街吗?比起我的糖葫芦是我亏了好吗?偷了我糖葫芦还不让我追十条街?有没有天理了???
“行了,我不是来听这些的,还是说你想再被我追十条街回忆一下?”我眼神冰冷,露出腰间的唐刀,似乎下一秒就要出鞘。
“咯咯咯,奴家可不想再那么狼狈了,当时奴家的两只鞋都跑掉了......再说现在奴家想让你追十条街都没这个本事喽......”陈婉儿回忆了一会儿,然后苦笑。
“知道就好,说吧,这次的事确实是和云雨阁没关系吧。”我收起杀气,饮了一口桌上的茶,然后保持着面瘫的脸,问她。
“当然,本来奴家一年前到皇城就是想见你,结果一年都没见到你,一天前皇城出事了,我们担心波及云雨阁,正走到这汝州,却是见到了李公子,这样看来公子与奴家真是有缘呢~”
“皇城出事了......罗渡怎么样了?”
“公子说的是锦衣卫的罗大指挥使吗?一天前三十多名难民要入城,尽当时守在那的锦衣卫一检查,立即露馅,罗指挥使以一人之力力敌其中五位武林上也有赫赫凶名的贼子,结果虽是罗指挥使胜了,却也被伤的十分之重,奴家看这伤,估计没个半个月没法调动内力了,哦,对,其中有许多恶徒,他们本都销声匿迹了三个月,现在却突然一齐出现,若不是一位暗器超绝的女子和另一位短剑剑法卓绝的女子将他们击退,估摸着这皇城的兵力都要受到极大的折损。”
“与预料中差不多......到时候又要挨小渡的骂了......好烦。”
“嗯?公子说什么?”
“没什么,你虽然才到汝州城,但以云雨阁的眼线,也是知道这汝州城的深浅吧?也与我一说吧。”
“没有,我们一点都未触及这汝州城的深处。”
“什么意思?”
“我们派来侦查汝州城各个暗处的弟子,无一例外的都死了,而且死的十分凄惨。”
“......怎么个凄惨法?”
“都是中一掌而身体表面无事,内脏皆被冻烂,面容也溃烂。”
“我明白了。”
我们单刀直入的交换起了情报,作为她告诉我这么多的情报的份上,我也是将我们估计的不会被波及的地区告诉了她,好让她带云雨阁剩下的主干力量离开,由于我们说话基本上就没有停顿过,交换了所有的情报仅仅花了一刻钟。
“话说,公子前两个月是不是到了沁心宫一趟?”她突然发问,显然是没有情报交换了,打算闲聊会儿。
“嗯,我不小心迷路进去了,当时在一座山峰上见到了一个女子,问了个路,她就和我打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红的和猪肝一样,反正就打了一架,我胜了之后觉得没去就走了,你还别说,我一出去竟然找到了路。”我觉得现在太早回去也没有意思,所以也是和她闲聊起来了,虽说这女人十分的记仇,而且指不定会什么时候捅我一刀,但说起话来不会让我觉得难受,桌上除了茶还有好酒,索性我就着话题喝起酒来了。
“......我猜那女子是不是衣冠不整或是没穿衣服。”她的嘴角突然抽了抽,然后瞪着我问。
“你怎么知道,我估摸着她是刚沐浴出来,被我撞了个正着,我先问她有没有吃的,她不理我,低着头遮住自己,然后我又问有没有水喝,她就窸窸窣窣开始穿衣服,最后我问路怎么走,她直接把身边的那把看起来不错的剑就砍过来了,好像嘴里还喊着:‘淫贼’,诶,你说,我动都没动她一下,她凭什么说我淫贼?”我猛地喝了一口酒,叫陈婉儿评理。
“呵......呵,是......是啊......”她的嘴角开始疯狂的抽着,面部表情十分不自然。
“我说的有道理吧?我最后赢了她还一脸屈辱,似乎放弃挣扎躺在地上,好像等我做什么,你说说,这人什么素质,我问吃的她不给,问喝的她不理,这也就罢了,我最后就无关痛痒问她路怎么走,她都不告诉我,还打我,到头来我还像坏人,要不是我失算了,我也不带三仙剑的魏仙子出任务,她们沁心宫的人太麻烦。”我摆了摆手,像是想到什么十分心烦的事,揉了揉太阳穴。
“......你是不是走之后你还说了句话......”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咽了口唾沫,继续问。
“是啊,我理都没理她,出门发现找到路了,我一开心说了一句‘天不绝我沧浪客’然后就离开了。”我点了点头,有些诧异的问她:“你咋知道的?”
“猜的,猜的......”她打着哈哈把我问的问题略过了,然后心里把最新豪侠榜第三的“沧浪客”和眼前这个道肃划了等号,果然,把沁心宫宫主看光光了的突然出现的“沧浪客”不是个新秀,而是眼前这个变态一样的道肃。
嗯,各个方面都变态。
接下来她又问了我一堆事,确实都是我迷路时糊涂做的,最后她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敢情最新的豪侠榜你占了一半,这豪侠榜我倒是不知道,听说是某两个特别八卦的武林高手编辑的,似乎一水准古往今来第一高著称,就和古代的”月旦评”差不多,但我一直没什么兴趣,每次把六扇门里面几千张但通缉令记住,脑子就够大了,只要那个什么豪侠榜里但人不做什么坏事就行,我就没必要去注意他们。
陈婉儿似乎不胜酒力,与我边聊边喝酒,结果她说着说着就醉倒了,倒在桌子对面,我自己一个人独酌也没意思,看她挺可怜的,我只好把她抱到了床上后,拎了一酒,将窗一打开,然后脚尖轻点,飞跃出去,离开之时不忘手一挥,用劲气把窗给关上了。
陈婉儿见我离开,也不装睡了,拍了拍手,之前招待我们的老鸨从楼下上来,然后将脸上的人皮假面撕下来,半跪下问候陈婉儿。
“准备好,我们今晚就走,这烟花楼也不要了。”她将身上自己准备了好久的情趣亵衣给脱下,有些不满的把先前那件穿着的暗红色的装束穿好,带着威严的说。
“是,只是为何圣女大人不与公子缠绵?”她应付一声以后,然后带着好奇的问。
“......你这臭丫头又不是不知道我见到他都快紧张死了!还缠绵!”陈婉儿看到了部下偷笑的嘴角,然后一掌打在她的头上。
“想不到一直高傲的圣女大人在公子面前也会这样的小女人姿态呢~”这个属下也是不再装正经,继续调笑陈婉儿。
“好了,快去准备吧,再闹小心我罚你。”陈婉儿没有兴趣与她耍嘴皮子了,严肃的说。
“是。”属下也是立即去准备了,调笑圣女大人虽然好玩,但果然还是命重要点。
“而且我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嘛~”陈婉儿笑着回忆了一下在公子怀里的温暖,秀脸再次通红了起来,看着圆月,醉了魂。
......
我立在烟花楼的屋顶,喝着手中那一蛊酒,有些淡然的看着身后的圆月,有些失神。
“甫哥哥,要我去把那什么‘天下事’、‘天下法’杀了吗?”小女孩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几乎就是一瞬间,这个小女孩就坐在了我身边。
“不可,要是现在杀了,抚村村民的命讨不回说法。”我再次灌了自己一口酒。
“好吧......也给我喝一点嘛~“小女孩听到自己的提案被拒绝了有些失落,但是马上振作起来,向我讨酒喝。
”不行,你一喝醉又误事,吨吨吨。”我听了连忙说,然后直接把就全喝了。
“哼,等这次任务结束,哥哥陪我喝酒哦?”她显然更不开心了,脸鼓起来像是一个包子。
“知道啦,我也该去客栈了,否则也不知道新收的丫头会做出些什么事。”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说。
“嗯嗯,哦,哥哥你是不是想‘她’了你才收的这个弟子啊?”她点了点头,因为我答应她之后陪她喝酒,找回了些好心情。
“......”我不说话,一直盯着月亮。
“好伐,哥哥不想说就不说就是嘛。”她摇了摇脑袋,带动自己的双马尾摇来摇去。
“不是,一开始我只是看中了她的先天内力盈身,但越是与她相处,越是觉得她们像......“我舔了舔嘴唇,又有点想喝酒了:“或许这是我命中的劫,但这一次,我不会让她像‘她’一样了。”
小女孩不说话,走到我身边,抱住我,是想安慰我。
“为什么你们都能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啊......我本来听人说话就容易误解,你们这样说话我理解起来好累的......”我没有推开小女孩,只是一个人嘟囔。
“我第一次见你时,是我醉的时候,你死时,也是在我醉的时候,现在,我再也醉不了了,但我透过她看到了你的影子......我好像又要醉了......”
不只是因为醉意还是因为什么,我眯起的双眼中,点点的星光与月色交汇成了那人的容貌,让我的眼角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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